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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安夏走在枯叶堆中,把叶子踩的吱呀直响,我坐在树下戴着耳机饶有兴趣的看它踱来踱去。一片完整的树叶掉到裙边,我拿起叶柄放在左眼上遮挡阳光,然后直接夹到手中的笔记本里。我把本子轻轻放在胸口,为每片叶子的飘零表示哀悼。毕竟它们也曾经拥有过生命。安夏有的,我也有的,生命。
安夏是一只白色的雪纳瑞。
2、
学校这些天栽了些菊花,各式各样的,放在美术生经常去的教学楼附近。我突然想偷偷的去看看这些妖娆的花朵是以何种姿态绽放的,于是拿着速写本,带着安夏去一睹群芳风采。
人不多,天气还残留着夏季浓浓的闷热气息,那些应该抬着头傲然绽放的花朵已经有些没精打采了。我用铅笔大概勾勒了几笔,长椅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花瓣再画的纤长些就更像了。”
我回头,声音的主人接过我手中的本子和笔,随意的添了几笔,然后再轻轻的放回我手中。
——“我叫臻。”
作为交换,我也同样告诉他我的名字。
——“我叫婕,女字旁的婕。”
说完,还在速写本的右下角签上了“婕”。
安夏看看我,没有作声。
安夏的眼睛很清澈,它眼中除了我之外,从此又多了个臻。
3、
臻说,我是美术系大三的,我们算是一届的吧。我点点头。
“有时间可以来我这,看起来你挺喜欢素描画的,我可以教你。”
“安夏?”
我指了指身后有些胆怯的安夏。
他蹲下身来看看安夏,想了想,说,可以。
4、
就这样,我顺理成章的可以随意进出臻的画室。去花费一个没有课的上午或者是下午带着安夏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臻专心的画着油画和素描,时不时的他会教我一些技巧。
我突然发现阳光下的臻很美,挽起的白衬衣袖显得干净利落,淡淡的余晖落在他脸上显得十分亲近。于是,我托着下巴傻傻的望着臻发呆。
“婕,你还好吧?”臻的声音打断了我天马行空的思想。
我若无其事的拢了拢头发,说:“哦,我没事,没事的。”
安夏在一旁轻轻的呜咽了一声。
我想逃离这有些尴尬的局面,急促的起身,却被身旁支起的画板悲剧的绊倒,跟地板来了个亲密的拥抱,一下子扑到了安夏面前。于是把安夏吓了一跳,它开始狂吠。臻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铅笔,起身扶我起来。
我拽着他的衣角死死不放。他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忍了好久也没忍住,终于笑了出来,说:“婕,之前没发现啊……”
正所谓黑夜给我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跟臻翻了个大白眼。
不过我觉得,如果安夏也是个人的话,它也一定会坐在旁边笑话我,“婕,你怎么可以怎么笨……”
呵呵呵。真无奈的冷笑话。
5、
这一跤不白摔。至少,让我看到了许多臻内心里不为人知的东西。
画板倒到了地上,原本夹在上面的画散落了一地。我一边捡,一边细细的看。
臻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这些画,唉……”
我笑了笑:“没事没事,我要好好看看你以前画了什么呢。”
最近的一张是臻在认识我第二天画的,画面很温馨,是一个女孩仰望天上的音符,用的都是些很暖的颜色。还有一张是春分时节的樱花瓣,画面非常的有质感,摸上去仿佛跟真的樱花一样,柔软湿润的感觉。最久的一张,是他在上大一的时候画的,一个弹钢琴的女孩子的侧面,散着的头发随风飞起了几丝,画的很传神。女孩纤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皇冠模样的戒指。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右手食指上相同的一枚皇冠戒指,感觉明白了些什么,又不太明白。
——那枚戒指,是我从初三一直戴到现在的唯一的饰品。
我手里拿着画,直直的愣在那里。
安夏轻轻的叫了几声。
臻的拥抱覆盖过来,温暖的叫人窒息。
时间漫长的像倾斜了的海洋。
臻的一字一句安静的贴在左耳边,
——“婕,我爱你。”
呵,美的让人分崩离析。
可听起来,却是那么的熟悉。我记得,有人曾经也用这样的语气,轻轻地告诉我,我爱你。
6、
长夜里影子被路灯拉得好长。
我的。安夏的。臻的。
我转过去,说,“那,就送到这里吧。”
臻把手从兜里拿出来,说,“我看着你上去。”
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牵着安夏走向宿舍。
寝室在二楼,我站在屋子里看着臻一步一步的走远,影子一点一点的被拉长。
带上耳机,听着音乐在耳朵里起伏,本子躺在桌面,月光倾泻下来,微风吹拂过,纸翻了一页。上面写的是,
——我原谅你。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
呵,可是你忘了,我写“你”的时候,习惯把最后一笔,拖得好长。
心里只是小小的怔了一下。
利索的把本子合上,掂起脚去够书架上还没看完的书。
拿下来的时候,书里突然掉出来一张纸,上面写的还是那四个字,
——我原谅你。
时光交错,记忆衍变成荒芜的废墟。
7、
你为何要原谅我,又如何原谅我?
理性的背面是感性,他们背靠背相依相偎的存在。
而我,只是站错了位置,弄反了对你的方向。
——我原谅你。
那么熟悉的四个字眼,那么熟悉的四个音节。
——是的,我原谅你。
手中的纸片被风吹掉到了地上,因为轻的原因,又一次被风吹了起来。
可是,那上面的四个字,远远没有那么轻。
安夏追着它跑,乐此不疲,仿佛很是享受这其中的乐趣。
耳机里传来孙燕姿空灵的声音:
——“你能体谅,我有雨天。偶尔胆怯,你都了解。”
曾经的你,一定了解曾经的我。
我知道,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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